阳光照进房间,照在了一叠叠堆积的文件上,以及被“文件山”掩埋的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。轻轻的呼吸声从兜帽里传出,俨然一副睡着的模样。
“叩叩。”
【资料图】
门突然被敲响,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。博士的手指动了动,但又渐渐放松下去。
“叩叩叩。”
敲门声变得急促,但显然还是不能将博士从睡梦中拉出。
“砰!”
门突然被打开,所发出的巨响也使博士睁开了双眼。
“起来了?”
“是啊,起来了。”博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道。
“你可真是闲啊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。你给我安排的工作我还有一大堆没做呢。”
“…算了,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。今天下午有新干员要来报道,到时候你来安排一下。”
“是吗?明白了。那我就继续来处理这些致死量的文件吧。”
“耍嘴皮子果然还是比不过你。”
博士没有回应,低下头来开始处理文件。凯尔希也不做停留,径直走了出去。
见到凯尔希走后,博士将笔放下,开始浏览凯尔希留下的干员履历。
“…斯卡蒂吗,我看看。”
照片中的女子有着一头白发,头顶一顶帽子,红色的瞳孔显得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苍白诡异起来。
“…体重被抹掉了,什么鬼。”
博士撇撇嘴,将履历收入专用的抽屉里。在房间另一边的咖啡机那冲了杯咖啡,便将目光放在了桌上堆积的文件上。
“看能不能在在下午之前解决掉吧……”
见面的时间很快就到了,门被轻轻推开,露出了一角黑色的帽檐。随后便是一位白发女子出现在博士眼前,与照片上的模样别无二致。赤红的眼瞳盯着博士,脸上丝毫没有感情流露出来。
“斯卡蒂,赏金猎人,向你报道。”
斯卡蒂面无表情地动了动嘴唇,吐出一句言简意赅的话。
暗叹了一口气,博士说道:“斯卡蒂干员你好,你可以称呼我为博士。以后你也是罗德岛的一份子了,还请多多指教。”
斯卡蒂没有说话,仍然盯着博士,良久才说出一句:“看过我的履历了?”
“是的,斯卡蒂干员。”
“我可是会带来不幸的,你真的要签下我吗?”
空灵的声音在办公室响起,斯卡蒂的目光死死盯着博士唯一露出来的眼睛,仿佛是想看穿对方的一切。博士则是用漠不关心的眼神回应。
“抱歉,我失言了。”
斯卡蒂没有再多说什么,而是自顾自说道:“在这上面签字就行了吧?好,请过目。”说完便将文件递了过来。
博士站起身,双手伸出以表示礼貌。但就在即将接过时,博士闻到了一股清香。
不是在海边海风带来的海腥味,而是很独特的、带有一点咸味的清香的味道。
博士的眼皮跳了跳。将文件收好后和斯卡蒂讲了一些注意事项,然后确认事项安排好后便让其自己去她的宿舍了。
博士从咖啡机那儿冲了杯咖啡,在喝着咖啡时眼睛盯着天花板,好像在思考着什么。
桌边摆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,博士一如既往处理着文件,享受着难得的日光。当然,如果没有面前这堆文件和昏昏欲睡的状态的话就更完美了。
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,阿米娅吃力的抱着一摞文件走进办公室,嘭的一下放在了沙发上。
“博士早上好!”阿米娅在放好了文件后向我露出了开朗的笑容,博士也同样露出了一丝微笑点头回应。
看见博士的回应,阿米娅笑的更灿烂了。然后想起了什么般从一堆文件中抽出几张报告递了过来。
“凯尔希医生让我给博士的,好像是干员报告之类的。”
“嗯……我知道了,谢谢你阿米娅。”
“这是我应该做的,那我就走啦,博士再见。”
“阿米娅再见。”
博士看着阿米娅一路小跑出办公室,在她把门关上后才叹了口气。报告这事也不归我管啊,凯尔希这是干什么?
“…手持巨剑将敌人轻而易举击溃,一剑就将厚墙壁劈开,沉默寡言很冷血…什么奇怪的传言……”
博士看着越来越离谱的传言,无奈地扯了扯嘴角,然后翻开下一页,上面的字迹是凯尔希的。
“让我任命斯卡蒂为助理干员…在照看的同时让斯卡蒂学会如何进行人际交往?到时候再看看怎么安排吧…不过华法琳也太离谱了,200人份的催眠药……呵呵。”
博士瘫在椅子上,喝了口咖啡,脑海里回想起一个月前与斯卡蒂的相遇。当初很好闻的气味尚还记得,她赤红的眼睛也带给自己一种捉摸不透感……
“带来不幸……很奇怪呢。”
博士再次叹了口气。每个干员都会有不想说的秘密,在相处的时候便会有着隔阂,这正是麻烦的地方。
暂时将这些念想抛开,博士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。强压住睡意,将注意放在文件上。闭眼又艰难睁眼了一下又一下,终于把大部分文件都完成了。再一看时间,已经到了饭点。
起身打算再冲一杯咖啡,结果发现咖啡粉已经被用完了。博士略带懊恼地坐回座位上,继续在昏昏欲睡的边缘徘徊。
眼皮越来越沉,终究还是合上了。博士手中的笔滚落下来,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。
不知过了多久,博士感到有微微的气流拂过我的脸颊。痒痒的感觉促使我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线。
“哇啊!”一双红色的眼睛几乎就要和博士贴在一起,博士略显慌张向后倒去。“斯卡蒂干员?你怎么来了?”
“凯尔希医生通知我来担任博士的助理干员,所以我前来报到。”
“我记得助理干员的职责应该没有一直盯着我吧?”
“您说笑了。我只是好奇博士摘了面罩的样子罢了。”
博士轻咳一声,再次看了看时间,这次睡了足足三个小时。
“那这样吧,斯卡蒂干员。你先把沙发上的那一叠文件放到桌子上吧。”
“好的,博士。以及,你可以叫我斯卡蒂。”
博士点了点头,起身朝咖啡机走去。突然想起咖啡粉已经用完了,一边暗叹自己记性不好,一边转身朝门口走去。
“斯卡蒂,我出去一趟。你可以在这儿待着等我回来。”博士回头向斯卡蒂看去,但她没有任何反应。
“斯卡蒂?”博士试探性的问了问,才见她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。瞥了她一眼,博士也不再言语,带上了面罩,径直走了出去。
走过冷清的走道,博士来到了食堂,在食堂的角落找到了一个带有“博士专用”牌子的窗口按响了铃。
窗口不一会儿就探出一颗脑袋。
“博士,你来了?”
说话的人正是古米。为了应对博士乱成一团的作息,就连吃饭都是单独安排了一位干员。古米正是那位博士不得不麻烦的人。
“今天又麻烦你了。”
“不麻烦不麻烦。反倒是博士,您的生活习惯也得正常一点啊。”
“别说这个了。”博士无奈的挥挥手,“如果不是需要摄入能量的话我还真不想出办公室。总不可能和咖啡过一辈子吧?”
古米赞同地点点头,然后询问道:“那今天博士要点些什么呢?”
“就要个三明治吧,猪排三明治。”
古米点了点头,轻哼着小调到厨房制作三明治去了。煎猪排的香味让博士本就空空如也的胃袋开始咕噜作响。
“完成啦!”
古米兴冲冲地将猪排三明治端上来,博士摘下面罩,也不顾什么烫不烫,用油纸包住后就咬上一口。
“好吃!”博士赞不绝口,这也是他为数不多十分享受的时光。
古米听后也笑眯眯地站在窗口看着博士狼吞虎咽。等到博士快吃完时又到了一杯水递给博士。
“谢谢。”博士接过水杯,将最后一口三明治用水送了下去。
“其实还有件事。”博士将油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,“我想问问你见过一位白发赤瞳的干员没有。”
“有啊。博士你又问这种事?”
“有情况啊。给我说说她在食堂吃饭时的情况吧。”
“嗯……是叫什么来着?斯卡…蒂吧?反正每次来吃饭的时候都是一个人,再加上传言,想不注意到都难啊。”古米歪了歪头,“好像每次她身边的人都躲着她?不,我感觉倒像是她在远离所有人。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呢。”
博士默不作声,将面罩重新戴回脸上。
“是吗?明白了。”
“反倒是博士,时不时就来来问我这种问题呢。”
“好了好了…义务罢了。”
博士挥了挥手,向古米道别,古米也挥手回应。
走出食堂,博士并没有回到办公室,而是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了。
“叩叩。”
“请进。”
博士将门推开,出现在对面办公桌的人正是凯尔希。
“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?”凯尔希漫不经心的问道,手中的笔依旧不停。
“这么好的太阳不来晒可太可惜了”博士四下张望了一下,将窗帘拉了开来。已经失去毒辣的阳光静静照了进来,让整间屋子都暖乎乎的。
“到底有什么事?”凯尔希终于放下了笔,盯着正在沐浴阳光的博士。
“是关于斯卡蒂的。”博士睁开了眼,将面罩摘下。这是他和人认真谈话时的习惯。
“斯卡蒂?叫得可真够亲密的。”
“为什么安排她当我的助理干员。”
“没什么。这是我建议的,而且她对你似乎也很信任。”凯尔希闭上了双眼,仿佛对什么也不在乎。
博士哼了一声,“我在一个月内甚至没有见过她,你告诉我她很信任我?”
“你肯定也察觉到了吧,不然不可能来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。”
博士也只得撇撇嘴,要问清楚看来不能旁敲侧击了。
“好吧,就问一个问题。你把报告给我是什么用意?”
“这个嘛。就交给这片大地(?)上最擅长解决这些事的人来思考吧。”
凯尔希很明显在揶揄博士。博士也不再说话,将面罩重新戴上后便打开了身后的门。
“对了,最近没有什么麻烦的工作安排给你了。”
博士听后也不作反应,走出了办公室。看见博士离开,凯尔希将窗帘重新拉上。不过残留下的温度仍然让她感到很舒服,仿佛半天的疲劳都消除了。她坐回座位,埋头处理文件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。
绕了一圈的博士最终到了售货机这里。可露希儿那里暂时没有咖啡粉,于是博士只能在售货机这里搜刮罐装咖啡。
最后一瓶罐装咖啡掉了出来,博士提着一个大口袋慢悠悠回到了办公室。
一进门,博士将口袋放下。长舒了一口气,正想瘫在沙发上时,突然发现有一缕白头发从沙发边缘悬下来。博士这才发现斯卡蒂并没有在他目光所及之处。
走近沙发,博士见到了眼睛紧紧闭着的斯卡蒂,似乎是睡着了。博士叹了口气,走向一旁的柜子,从中取出一叠毯子。
“呜……”
就在这时,博士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呻吟。斯卡蒂手指微微抽搐,神色也变得痛苦起来。
不仅睡着了还做了梦?博士看向一旁透出阳光的窗户,最终小心翼翼的将毯子盖在斯卡蒂身上。
坐回椅子上,咔一声打开了一罐咖啡,博士开始观察面色趋于平静的斯卡蒂。
“带来不幸……”
博士看着斯卡蒂的脸庞,默念着她见面时所说的那句让他很在意的话。
带来什么不幸?博士很自然地忽略了这个问题。他只发现斯卡蒂与他以前所想像的有很大的不同。
虽然依旧是谜团缠身,但斯卡蒂确实很关心他人的感受,不然不可能独自相处,或者说孤立自己。原因可能就是所谓的带来不幸吧。至于是不是她的性格就是如此,一回忆起办公室发生的事就可以断定不可能。
为什么会对自己信赖?博士垂下眼看着手中轻轻摇晃着的咖啡。自己完全想不明白,或许存在着某种误会?
慢慢啜着罐子里的咖啡,博士沉默地看向窗外渐渐没入地平线的太阳。该怎么解决呢?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弄懂,这样的话还是理不出太多的头绪。
该怎么办呢?博士再次将视线转向斯卡蒂,看着她安心睡着的模样,他摊开了从斯卡蒂手中取走的纸张。
“…什么嘛,结果是这样吗?”博士注视着手中的纸张,赫然是凯尔希让阿米娅交给他的报告。
博士将它揉成团,扔进了垃圾桶里。注意到睫毛开始颤动的斯卡蒂,博士喃喃道:
“也许需要再相处一段时间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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